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乡 村 的 早 晨(转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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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1-9-18 09:42:50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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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者按:
     通过作者的笔,一幅朴实、敦厚的乡村画卷展在我们面前,那善良、勤劳的 人们仿佛就在我们眼前、我们身边,是那么的亲切、和蔼……
  推门走出,村子里有雾,游走在房前屋后的葱郁树木之间。一袭凉意,两肩往里凑,我把上衣顶部的扣子扣齐,但不是那种浸入肌肤的凉,毕竟潮湿的夏天还未完全退去。不远处的大街上,早起的两三村民,皱巴巴的单衣,一脸倦怠,似是没有睡好,褪不去的劳累,晨曦里,他们吸进几口清凉,努力地,来清醒身体。母亲把大门完全打开,清扫门前的空地,沙沙的,邻家的鸡也醒了,摇着红冠子,咕咕啄食院墙下堆着的玉米棒子,那是母亲昨天晾晒的,懒得收回家,于是,她连忙吆喝,赶鸡们走开。我听到卖油条的声音,从湾北崖传过来,是江的媳妇,东北人,与小村不一样的音调,过了石桥,拐向这边,高挑的个子,推着小平车,车上一竹筐的油条;一天的生活,她与江,和面油炸,从天未亮就开始了。
  “侄媳妇,来,秤一斤。”母亲停下扫帚,在口袋里摸零钱。
  黄澄澄的油条,一根一根排列着,铺垫干净的麦草,沾染了太多油气的竹筐,油嘟漉的,仿佛江媳妇的两片唇,厚厚的,舒展开来,向我笑。我皱了嘴角,回报一笑,但不知该说怎样问候的话,她极熟练的,抓起六七根油条放进秤盘子,秤砣稍稍地高,未有犹豫,抽一根稻草,系了,拎给母亲。她依旧穿着凉鞋,脚趾翘翘地向前探,随着她的身体,推起小平车,欢快地奔向前了,遇见胡同里走出的荷锄村人,甜甜地喊大叔大伯──无论睡醒未,还是难褪劳累,做一个农民,是要勤俭的。奶奶常说,村前村后的菜园子,一大早,地润风清,干一绷活儿,空空肚子,再吃早饭,有利健康的。我望一眼荷锄者东去的身影,晨阳似乎要跳将出来,几缕薄光,落在传升家的东山墙,大约经了雾汽湿润,一块块红砖鲜亮异常。我听到传升在院子里咳咳咳地清嗓子,把许多的污浊排个干净。他家的大铁门吱吱地响,兰花两只手在推,弯腰拾起两块砖头,把敞开的门扇从下面挤住,免得荡晃碰着三轮车──
  满满载货的三轮车,被传升慢慢推出院子,看见我,很是高兴,问是昨天回来的吗?我点头,问他,赶哪个集?胶州集。传升披一件夹克衫,手指车箱,十几条蛇皮袋子,装的都是土豆,上一集四角钱一斤,昨天有人捎信,市场零售又涨了五分,但愿今天能碰上这样的好行市哟!传升一边说着,一边检查紧系车箱的四五道绳子;土豆之上,有四只柳条筐,装了筒子菜,白菜的一种,夏天里种下成长的,卷不实,叶子松散,用旧毯子搭着,怕被系绳勒碎。兰花可是全副武装的,穿出一件花棉袄,不合时宜的严严实实,鼓鼓囊囊,我戏言与她,尚未赶集,竟已是满怀钞票了呀!一条大红的方头巾,不知何时划破一道口子,去扎住兰花满头的青发,在脑后扎出了几个角,她嘻嘻地笑,像树上的叮当鸟,跃动薄雾与晨阳之间──兰花的无缘无故地笑,总是让人开心,只见她,拽住系绳,蹭地一跳,上了三轮车,坐于高耸的柳条筐之上,嘻嘻问母亲,是不是从胶州集上捎几斤鳞刀鱼?母亲说,上一集你给捎的刚刚吃完,再就是,鳞刀鱼这么贵,哪能天天吃呢!母亲叮她一定坐稳当,然而,我仍旧怀疑,疾驰的三轮车,若是躲避一头牛、一只羊,或者拐弯,会把兰花从车顶上甩下来;传升不理会我的担心,吐一口唾沫,搓手,手握摇把子,启动三轮车。他的黑森森一撮小胡子,与宽的肩,猛得甩动,摇把子连摇几圈,发动机嗵嗵响起来,车体浑身上下抖个不停。肩上的夹克衫滑落,传升直腰,瞅瞅头顶的兰花,又弯下腰,顺手捡夹克衫,去察看沾满了泥巴的轮胎,些微地扁,确是货物有了份量,但传升认为合适,车跑起来平稳,把夹克衫扯着往身上套,嘱我,过晌就从胶州返回了,等着他,他要跟我好好聊聊。我听到母亲受了兰花的鼓动,一并捎着买几尺紫绒布,转眼秋深了,做这样一件新衣,正是能压住风。传升一脚踩下油门,三轮车更加嗵嗵震响,向前跑了,兰花的嘻嘻笑声未有收住,在晨风里打颤,梧桐叶子也抖,抖落几滴露珠,挂在我的眼睫,兰花,三轮车,向北的茫茫村路,越来越远了。
  母亲催我吃早饭,家里火炉上炖的小米粥也差不多熟了。一大截子街,被母亲扫了一遍,扫帚留下的道道划痕,细细地像浮动的音符,阳光慢慢从房顶洒下来,柔软地有些找不着。
  我说,不怎么饿的,去湾边看看,一会儿就回家。那株老梧桐,倚靠我家院墙,硕大的树冠,一个夏天来浓绿的枝叶,半院子荫凉,酷热正当时,一家人的享受。我去寻找,一颗露珠,悬挂一片叶尖,抓住了一线阳光,在我的眼中,炫耀着晶莹剔透的五彩。墙头上,蹲着那只肥猫,父亲最讨厌的,净偷鱼偷肉,不捉老鼠吃了,周围几个住户,只要留下门缝,它就溜进,扛起好吃的就走。我瞪它一眼。它的眼睛比我大,胡子比我长,一只爪子在面前划拉,也是刚刚醒来,没有水,只有滴落的露珠,是在洗脸么?那虫也不叫了──昨夜,我睡在房内,总听到墙外许多小虫子,发出绵绵不绝的细碎之声,让我绞尽脑汁分辨,是夜凉里兴奋的蛐蛐,还是树枝间说梦话的叮当鸟?或而蝴蝶、蜜蜂、野鸡,嗡嗡营营,却是从极远的田野里传来了。后来,我听到一群鱼,汇聚湾边,哜哜的,尖尖的,拧动,呼喊,受到了什么惊吓,挣脱着要远走他乡……所以,我走近了大湾,夏天雨旺的缘故,满满的水,却是浮出一层青苔,厚厚地发呆。我拾一根树枝,去拨浮苔,水体幽幽的黑,没有鱼。村人倒掉的垃圾,掺杂若干菜叶子,布满湾沿,我极小心,以免滑倒──正是我的忧心,这些年,村人越发生产、生活繁忙,衍生许多垃圾,不知该如何处理了。想必,湾底已是堆积不少。我想不出何许解决办法,但愿,经过一冬的冰封,能分解殆尽,明年春天还来一湾碧水,某个晚间,老柳树下,我会像小时候那样,放下一杆长钩,待到清早,踏行露水,收线,钓上一条青脊的鲢鱼。我还会听到兰花伴了丈夫,驾驶三轮车赶集,嘻嘻的笑声,晨曦里,飘飘散散。
  我抬头,江媳妇好听的东北口音,已转到湾西崖的胡同,那房顶与树叶间的薄雾不见了,只有她的叫卖声,浮在明净的阳光里。
  湾北崖,一家上学的孩子,起床迟了,推着自行车火急火燎向外走,母亲跟在后面喊,怎么不多吃一口饭呢,课堂上要挨饿的。
  我也要吃早饭了,黄澄澄的油条,香蓬蓬的小米粥,母亲并有芫荽梗、大葱片、腌芥菜拌成的小咸菜,是晨曦里另一味清气爽口的良剂了。
 楼主| 发表于 2011-9-20 20:33:36 | 显示全部楼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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